棠源县总是在下雨。
尤其是在叁月份的时候,料峭的春寒裹着细密的雨丝,将雾沉沉的天空和被雨水淋透的马路密不可分地连在一起,春雷乍起,沉闷厚重的雷声从天边影影绰绰地响起。
成明懿从梦中惊醒。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梦在醒来的瞬间就又重新沉入漆黑的潜意识,寻不到一丝清明的踪影,他拧了下眉头,熟练地戴上泛着点雾气的眼镜,模糊的镜片在走动的间隙变得清楚。
又下雨了,他要去关紧窗户,脚步在另一扇一模一样的沉重实心檀木门前停顿了一会,他的喉咙有些干燥,半夜惊醒的时候嘴巴总是干瘪的,渴望着水分。
“圆圆,你睡了吗?下雨了……窗户没有关……”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瞬间溶解在拧动门把的那点无机质声音之中。
晦暗的屋子里泛满了近乎浓烈的栀子香气,像是在提前预兆着夏天的来临,夜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里逸出,将窗帘吹得七零八散,没有人回答他,有那么一瞬间,成明懿被赤裸的恐惧攥紧了心脏,圆圆不在这里的这个想法将他的五脏六腑完全挤在一起。
但圆圆确实在这里,睡得很熟,呼吸均匀,心跳平稳,脸上还泛着红晕,即便是他打开了有些刺目的廉价白炽灯,陷在柔软的床榻之内的妹妹依然紧闭着眼睛,她近在咫尺,但表现得像是每一个成明懿曾经做过的美梦之中。
他沉默地合紧了窗户,雨声雷声被牢牢挡在那层玻璃之外,这间窄小的、他很多年都没有再睡在这里的房间,chaoshi寂静,变成了远在原罪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天堂。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妹妹身边,像是只卑劣的吸血鬼一样埋在她充满栀子芬芳的光裸脖颈之间,她睡得总是很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仿佛从肺叶间满溢出来的、令人窒息的鲜血味道沾满了他的挣扎、恐惧、痛苦……然后全都被这浓烈到近乎霸道的栀子香气消磨溶解。
他的手指成了失明的软体动物,被她早就被调教、被炮制、被腌熟的身体迷惑,饥饿的情欲就算是主人深陷在睡眠的深渊之中也早就像是嗅到血味的猛兽一样焦灼不安,她早就已经完全将自己的所有不留分毫地朝着他敞开。
成明懿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记得,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能够让妹妹的rou体和Jing神都陷入到一种狂热的谵妄和痴迷之中,连现实和妄想的边界都分不清了,甚至有一次她委屈地指责自己会答应她在瘾头上的罪恶求欢,成明懿花了很长时间,甚至不惜调出每一帧隐秘的监控视频来证明兄妹两人的清白,两个人依然是心灵无比接近、rou体无比清白的泾渭分明。
但实际上这是不必要的手段,因为她在他否认的时候就立刻相信了自己,他只是想看妹妹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瘾头被理智折磨的羞愧模样,那天她从监控里看完视频之后满脸泪痕,浅紫色的长裙上洇shi了一大片泛滥的水迹,那条裙子又成为了他的一件珍藏品。
他见过尸检照片,鲜血淋漓,但仍然不够解气,从哪里爬出来的野狗也敢染指自己的妹妹?不过是趁着危机捡了大漏,还不尽快撇清肮脏过往,被仇家虐杀也是活该,他第二任妹夫唯一可以值得成明懿欣赏的地方就是妹妹可以毫无顾忌地穿戴各种昂贵的珠宝华服,妹妹一向是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而他想让全世界知晓这一事实,世界上有太多的蠢货除了logo就认不清价值。
妹妹很瘦,像是朵快要开败的栀子,性欲将食欲诱捕,成为可靠的人质,成明懿搂住妹妹隐藏在被单之下赤裸的身体,嘴唇像是引火线一样在妹妹光洁的后背上印下火药,等着情欲的火苗从她早已迫不及待的身体里主动点燃,他觉得妹妹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发出哗啦哗啦的混响,而他更糟糕,浑身软得像是一团泥,只剩下下腹的Yinjing作为唯一坚硬的锚点,充血的海绵体已经膨胀充分,正如他在第一次梦遗之后的欲壑难填。
他从未有任何一刻像是此刻般感受到生命的鲜活和欲望,自从十一年零两个月叁天前,妹妹穿上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他就从此进入了没有亡者的丧期,再没有任何的世俗激情能够唤醒他的rou欲。
人不是只为了胯下二两rou而活的,尽管他很痛苦,但成明懿一向擅长忍耐,正如妹妹总是喜欢极端的爱憎,他也不允许有其余的东西出现将妹妹留下的那清浅栀子香气吹散。
明月无时不在,明月不可或缺。
成明懿还能继续忍耐下去,事实上他早已被有了苦行僧修炼般的觉悟,不过当对手变成共犯的瞬间就足够他倒戈,妹妹转了个身,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动作熟练得就像是天经地义,她半阖着眼睛,陷在似梦非梦的幻想之中,殷红的嘴唇擦过他的锁骨,留下让人战栗的shi痕,她的声音像是踩碎了的栀子花瓣,花汁溅了满地,
“救救我……”
她一直shi的很充分。
“圆圆是最听话的……”他在吻上妹妹的嘴唇时脆弱地挤出这句赞美,“大哥最爱圆圆了……”